芒果馅儿元宵

深深井里一块儿冰!

【初乐】打开盒子之后03

夏夷则的心在门开那一瞬几乎停跳,穿着裙子的小姑娘一蹦一跳跑过来鼓着脸说你怎么才回来呀。夏夷则蹲下将阿阮抱进怀里,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又急促起来。


家里,有人来过么?


夏夷则捧起阿阮的小脸,拇指按上她眉心缓缓磨蹭,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,在这时间就用唇语交谈。

阿阮出生满周岁时耳神经曾受损,近两年移植了人工耳蜗才勉强听得见声音,夏夷则照顾了她四年,唇语也用的轻车熟路。


是。

什么时候?

下午两点,从楼上窗户进来,拿了茶几上的手机就走。


夏夷则侧过头看了看玄关处高悬的表盘,三点四十整。


一个人?

一个人。


小女孩儿自己刚学扎辫子,一边高一边低,回答时颇有节奏的晃来晃去,可爱至极。


夏夷则简单应了句好,抱起阿阮便向门外走去。十一二岁的女孩儿目光柔软,一双胳膊牢牢圈着夏夷则的脖子不松手,一边还说,夷则夷则,今晚要吃扬州炒饭。

夏夷则点点头,连门都不关,抱着阿阮直接去了地下车库。阿阮由着夏夷则给自己系安全带,精致的下巴微微上扬。孩童的五官还未长开,却已是姣好的模样,阿阮歪着头,长的那边辫子因为静电多少蹭到了夏夷则胳膊上,她问,小叶子去哪儿了啊。


夏夷则呼吸一滞,说,他要去很远的地方。


阿阮说你骗人,努了努嘴便是要哭的表情,明明是不回来的人才去遥远的地方,小叶子呢?你昨天还说他马上就回来了!

夏夷则扳起手刹,似乎不准备再答话,这是他第一次由着阿阮哭闹而不哄劝,只余紧握方向盘的泛青指节疼的突兀。


车子一路未停,直接开回了李家府邸,夏夷则向门卫递上了门禁卡,验过指纹又一一核对车牌号等证件这才放行。车子在道路上被顶头绿树遮盖个完全,虽说这地方令人生厌,环境倒着实不错。

阿阮早已止住了哭泣,小脸鼓成个包子,准备这辈子都不要理夷则了。


车窗外鸟鸣声随着人工湖的喷泉声不绝如缕,夏夷则没有留意身旁的动静,阿阮才得以轻松拿到他搭在座位上的外套,并掏出左前口袋里的手机。

夏夷则的手机没有锁屏,只有深海模样的屏保,划开后是有阿阮盈盈笑意的近照。


收到的短信中还有一条未来得及删掉,阿阮点开后全身一颤,近乎崩溃地开口尖叫。


夏夷则急忙刹车,后视镜中余光一瞥才发觉自己的脸同阿阮一样惨白。他按着阿阮肩头,几番开口说不出话,还是阿阮的哭声将他惊醒。


阿阮失声哭喊,骗人,夷则你骗我。

夏夷则只能紧紧拥着她,只恨手机没在之前摔碎了好。

车厢内只余啜泣声,一如一场悲剧的落幕,歇斯底里仍不得善终。


我们来看这道题。


男人沉静而不带波澜的声音在空间里流淌。乐无异和其他学生一样低下头去,看着试卷右上角的磁场图样。


MN为两个磁场分界面,两磁场强度大小关系为B1=2B2,一个带有正电荷,质量为m的粒子从O垂直射入MN进入B,那么何时再次通过O点?


他念完了题,教室中依然寂静一片,乐无异正背过身去画圈。他在画一个圆,小指按在黑板上定住,夹在拇指与食指间的粉笔迅速擦过黑板,一个干脆利落的圆。

乐无异一只手支着下巴,记得同桌说过,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都这么画。

他转过身时与少年的目光不期而遇,于是他放下手中卷子,说乐无异,你上来讲你的过程。


他念乐无异这三个字的时候流利异常,却老是不带一点温度,如同他的为人,向来没有多余的东西。


乐无异拿着卷子走上讲台,背对着下边的人开始讲题。


这个么…先画轨迹,磁感应强度垂直穿过手心…


他讲了很久,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说什么,然后他听见身后的人说,把图也画上,没图怎么讲。


乐无异回身捏了根粉笔,不出几下就勾勒出正确的图样,上边磁感应强度大,半径小,两个小半圆紧挨轴线两侧,下方一个大大的圆将两者稳稳连接。


呃,这图怎么……


乐无异心中正窘,点他名回答问题的罪魁祸首却不紧不慢开口,说,没错,很正确。图画出来,就是个完美的心形。


物理老师的声音略低,还带点磁性的味道,这话被他说出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,让乐无异心口微痒。

窗外的阳光就着他下讲台的步伐一下下追过来,阴暗与灰白全都留在身后。他最后回头看了眼物理老师,那人也在看他,却被渐渐埋入雾气里。

乐无异慌了,手脚不听使唤,那人向他笑了下,仅存一线的光亮映得他眼下红痕灿若晨砂。


初七!他忍不住开口大喊,初七!


换来的只有肩部的剧痛。


张开眼时是厚实的瓷砖地面,他还没回过神,只知道自己被按在了地上,后腰也有什么东西压着,连双臂都被反剪在身后。


痛……


他艰难而又痛苦的挤出了这句话,身后的力量骤然减轻,他也被一把拉了起来。


那是个女警官,颈上还挂着审讯的牌照证件,他眯着眼看了看,闻人羽。


不好意思,你刚刚神智不太清楚,之前查你血常规提出了点神经药物残留,保险起见将你制服。


乐无异噢了声,只擦了擦脸上方才在地面上挨来的灰,好脾气的没有介意闻人羽方才过重的手劲。

闻人羽给他倒了杯水,再将乐无异右手解下的手铐铐上桌边,开始例行询问。


乐无异今天很没精神,说上句话都恍恍惚惚,闻人羽也觉着无奈,做了个笔录就让他回去休息,顺便安排了医生去看顾他的情况。

秦炀站在门边,听见医生俩字儿还笑了笑。他指间夹着根软中华,局里不让抽烟,他闲时就闻闻。

他说都快死的人,还搞这么紧张做啥,资源浪费。


闻人羽听见他胡说,嗔怪的横了他一眼,秦炀就把烟揣进兜里,高举双手说我错了错了。


闻人羽摇了摇头,问,秦哥,乐无异的案底你那儿还有么?

秦炀说有啊,就在抽屉里搁着。

那给我看看,闻人羽说过就走,一脸急切的模样。


你要那个干啥呀……?秦炀见她走远,只好迈步跟上。事儿都定了,你别掺和。

闻人羽皱着眉,说我只是觉得奇怪。


什么奇怪?

我翻过他所有档案,卷宗,连学籍都从小学一路查到大学。

闻人羽脸上的表情很古怪,眼神有些晃动。


可我不记得,他生命里,还有个叫初七的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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